重温青春，手柄握感依旧，18年前少年再战《莎木3》新篇章

编者按：奇迹的延续 或许我们难以用简单的对错、好坏来评价《莎木3》，它的诞生本身就是一段传奇。尽管画面简陋，系统不人性化，但它依然是那个《莎木》。正如剧情所展现的，岁月仿佛定格在前作完结的那一刻，《Fami 通》编辑在游玩时也仿佛回到了18年前的青春。 前言 《莎木3》通关了。发售距今1个多月。或许还有玩家在游戏中尽情探索，收集武技书，享受鸟舞镇的乐趣。本文将分享我的游玩感想。 一不小心就写了10000字 在正式进入主题前，我想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本文的标题是“（近似）评测”而非“评测”。在语言学上，“评测”指的是“客观的评价”，因此在评测中掺杂过多个人情感并不妥当。但《莎木》让我无法放下个人情感。这是一篇饱含笔者心思的文章。因为我喜欢《莎木》。 我喜欢《莎木》的别出心裁，喜欢它特有的味道。1999年发售的《莎木 第一章 横须贺》序章中，主人公芭月凉扶起倒在和风庭园中的帮佣稻奶奶，这一幕让我印象深刻。老奶奶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这在当时其他游戏中是未曾见过的。我被当时最先进的主机Dreamcast带来的这些“生活感”所深深震撼。 为了打造出这样真实感，光是想象一下制作团队付出的心血就足以让人头大。本文并非是站在冷静和客观的视角写成的“专业评测”。 芭月凉的旅途仍将继续 开发本作的铃木裕在游戏发售前就曾明确表示，《莎木》的故事不会以《莎木3》宣告完结。最后的结局是以芭月凉、刃武鹰、莎花三人走在疑似中国某地的场景作为收尾的。虽然三人的目的及想法各不相同，但是目的地是相同的。他们都在追寻父亲芭月岩的敌人——蓝帝，以及标记着财宝所在之处的“镜”。《莎木3》从后期开始，突然弥漫着RPG般“同伴小队”的气氛。 芭月凉一行人等仿佛带着“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的表情，渐渐走向远方。哦，不是仿佛，实际上就故事情节来说，好像确实就是这样。《莎木》系列的高潮怕不是真的才刚刚开始。 在《莎木3》中，玩家迎来了芭月凉与父亲的敌人蓝帝对峙，并与之战斗的高潮。芭月凉其实根本不是蓝帝的对手。无论是重复使出在旅途中从师傅那里学到的招式，还是放出从昂贵的武技书中学到的技能，蓝帝那家伙始终保持着淡定的表情。 就和《莎木2》中蓝帝抓着直升机绳梯离开一样，在《莎木3》中，芭月凉与蓝帝之间的恩怨仍旧没有得以了结。为了避开详细的说明，只能告诉各位一个结论：《莎木3》的剧情在《莎木》系列这一庞大的故事中，并没有获得什么太大的进展。 虽然有所进展，但给人一种围在谜团附近打转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莎木2》结尾留下让玩家惊叹“欸欸！”的谜团部分，在《莎木3》中依然还是让玩家“欸欸！”的不明所以。七星剑之后去哪了？本该好好保管的镜子变成那样之后要怎么办？而面对在18年前只公布了设定，在《莎木3》中初次登场的新人物鸟隼，我只能说“欸，厉害啊……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从上世纪就留下的谜团和悬念仍未解决，《莎木3》的故事就落下了帷幕。看到我这么写，我想一定会有人产生“什么玩意儿？这不是有头无尾吗？”的想法。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我甚至觉得哪怕有这种想法，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反过来说，这不就意味着“还有后续！”吗？这么一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哪怕本作有几处引人注目的缺点，我自己也无法像“那里做得不好，这里做得不行”这样对本作进行批判。我觉得和我一样在18年前通关《莎木2》并且对本作期盼已久的玩家，应该会有不少人有相同的情感。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莎木3》的发售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都可以作为一个宏大的故事了。 回顾《莎木》发售至今的历史 发售经过充满了戏剧性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让我们来稍微回顾一下截至《莎木3》发售前的历史。（除了回忆以外还写了很多，因此稍许冗长。“大概内容我都知道了，你想讲的我非常清楚……”的玩家可以略过不读） 《莎木 第一章 横须贺》带来的冲击 《莎木 一章 横须贺》作为世嘉主机“Dreamcast”（1998年11月27日发售）的“杀手锏”，它的问世背负着人们巨大的期待。我想应该还有很多人记得当时世嘉以破格的开发费用为宣传点打出的电视广告“总制作费70亿日元”吧（当时还被收录进了吉尼斯大全中）。1999年6月，为了配合 Dreamcast 本体调整为19900日元的降价活动，“莎木三昧”活动也同时启动，玩家任意购买主机或其他游戏，即可获赠名为《What's 莎木》的录像以及《莎木》体验版，可以说从发售前就得到了世嘉的大力宣传。 毕竟这是创造出《OUTRUN》、《HANG-ON》、《VR战士》等作品，席卷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街机游戏界的天才——铃木裕打造的超级大作，因而备受注目。Dreamcast 的玩家当时正在寻求只能在新世代主机 Dreamcast 上体验到的作品，而铃木裕的创意和世嘉的开发实力正好实现了玩家的梦想。游戏中的人们生活在由多边形构建的城市之中，所有路人角色都拥有自己的名字和职业，对话的内容会随着游戏的进程以及游戏内的时间段而发生变化。 用《VR赛车》把游戏升级成 3D，又用《VR战士》把格斗游戏转变为 3D，铃木裕期求的就是用充满真实感的 3D 空间来彻底描绘一个“故事”和“世界”。在游戏世界中生活的人们要像现实中的人们一样，会进行对话，会拿着蜜柑，会拉灯绳关灯（拉1次光线变暗，拉2次完全熄灭）。1999年12月29日，差不多20年前发售的《莎木 第一章 横须贺》，当时自称游戏类型为“FREE（Full Reactive Eyes Entertainment）”，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开放世界游戏”。《莎木》在当时可以说是明确指出了游戏进化的一种可能性。 在现代，这种游戏并不稀奇（暂且不提拉灯绳这回事）。开放世界更加广阔、更加自由、画面更加美丽。实际上目前推出的作品题材也五花八门：幻想风、犯罪悬疑、历史史诗等等。然而在1999年的时候，可以说并不存在这种类型的游戏。或者不如说是因为当时连《莎木3》所使用的UE4（虚幻引擎4）这样的通用游戏引擎都没有，所以要从零开始制作《莎木》这样的游戏，无论是技术还是成本上都非常困难。制作《莎木》绝非正确的判断——这或许才是正常人的想法。世嘉、AM2研以及铃木裕，他们却实现了《莎木》。 铃木裕真的做出了他梦寐以求的游戏，想象中的世界得以呈现在大家眼前。本作之所以能够诞生，离不开世嘉当时说是世界最强也不为过的开发能力，离不开幕后被称为“游戏业界的越南战争”的激烈的开发现场，离不开世嘉内部高喊“全力拿下莎木”的口号而为开发部队实施的人海战术。 总之可以说，在当时要完成《莎木 一章 横须贺》这款游戏，世嘉、Dreamcast、AM2研、铃木裕四者缺一不可。它可以说是游戏史上的“欧帕兹”（指不该诞生在此时的物体），是在“现代”实现了属于“未来”的奇迹。 什么行业趋势，什么技术层面的发展，这些都是我后来经过长期学习才获得的知识。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到处和同学吹“《莎木》太好玩了，Dreamcast 可厉害了！”的中学生。就只是一个爱听 Dreamcast 如蝉鸣般“吱—吱—”的读盘音，喜欢听手柄上小型显示器槽 Visual Memory 如小鸟般“哔—哔—”叫的少年。 《莎木2》及其之后 续作《莎木2》第1弹信息在《周刊Fami通》上发表的时间是2001年1月下旬。而在几乎同一时间段内，世嘉宣告将放弃 Dreamcast 的业务。这一消息对当时的 Dreamcast 玩家、世嘉粉丝而言，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打击。如果在此展开叙述，恐怕又得长篇大论地展开了，只好作罢。 在世嘉宣布 Dreamcast 停产大约半年后的2001年9月，于“撤退战”中发售的《莎木2》拥有比《莎木 一章 横须贺》更为广阔的地图，舞台也从横须贺转向香港。在充满异国情调的湾仔街道中兴致勃勃地随意闲逛，经过在九龙城内惊心动魄的拼死冒险，最后故事的高潮来到了中国的秘境——桂林。 那里既是打造龙镜、凤凰镜的土地，也是莎花的出生地。原以为“终于要揭开《一章横须贺》的秘密了……”，结果却是在新物品“七星剑”增添的谜团中迎来了结局。 喂、喂，怎么回事！ 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看到这样的结局，只得紧握住Dreamcast 如鲎一般的白色圆形手柄，目瞪口呆。 所以镜子之谜到底是什么？清王朝的宝藏又是何物？秀瑛的哥哥去哪了？说好的给父亲报仇呢？蓝帝就那么点戏份？（正想着“终于现身了吗？”，结果就在屋顶上乘着直升机飞走了） 在高中生的我心中留下了那么多的谜团和烦闷之后，《莎木》就在游戏业界的舞台上销声匿迹了。 2004年作为网络游戏公布的《莎木Online》，项目在正式开服前便胎死腹中。2008年，铃木裕先生从世嘉离职后成立了 YS NET，并于2010年推出了老式功能手机（feature phone）也可游玩的《莎木之街》，然而运营了约莫1年就停服了（我玩了一点）。 在2010年推出的《索尼克全明星赛车》中，芭月凉作为司机登场（驾驶叉车时可以看到芭月凉的身影），虽然让《莎木》粉丝着实开心了一下，但是这仅仅是打酱油式的友情出演。《莎木》粉丝们渴望的续作，实现的希望越来越小，基本上都开始放弃了。哦不，应该说是已经放弃了。 毕竟连主机都没了。 Dreamcast 这样一台凝聚了梦想的主机，就这样带着巨大的可能性，离开了游戏业界的舞台。而且，后来发表的《莎木》内容也因此而中断，短命而终。连铃木裕先生也离开了世嘉。 从2001年《莎木2》发售以后的十多年，再没有任何续作开发的消息。 在此背景下，在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在坚信《莎木3》一定还会有？放弃这一念想才是正常的吧？Dreamcast 和《莎木》也就沦为了爱好者们的谈资，“在那之后怎么样了？”“曾经有一台名叫 『Dreamcast』的主机。”“曾经还有一款有点奇特的游戏叫《莎木》……”云云。 哪怕是海外粉丝对于续作的呼声，硬要说的话，措辞中也包含了断念和自嘲——好想玩《莎木3》啊……怕是玩不到了吧。 对于制作《莎木3》的可能性，至少有一个人一直在认真考虑。 那人便是铃木裕。 终于，《莎木3》要来了 2015年6月16日，在E3 2015展会上率先举行的“PlayStation E3 EXPERIENCE — 2015 媒体发布会”上，铃木裕宣布《莎木3》将在Kickstarter上立项。 听到这一出乎意料的发表，会场中爆发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看直播的《莎木》粉丝在震惊之余，也是欣喜若狂。铃木先生之后在接受专访时表示“我一直考虑着无论如何都要为玩家们带来《莎木》的续作”，而且，他还回忆到发表时眼前的景象“会场爆发的声音与其说是欢呼声，倒不如说是悲鸣、怒号一样的声音”。 即使粉丝们半途而废，铃木裕也没有放弃。虎视眈眈，伺机把握住实现的机会。 在发表的Kickstarter 开始接受出资，开放不到2小时便筹到了100万美元，也因此得到了“众筹金额最快达到100万美元的游戏”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约8小时后便达到了当初最低200万美元的众筹目标，于是《莎木3》正式决定开发。 最终超过8万人参与了众筹，众筹总额超过717万美元，远远超出当初定下的目标额度。 众筹成功后，又经历了多次发售延期、当初预定发行的 PC版变为 Epic游戏商城独占等各种曲折后，2019年11月19日，《莎木3》终于发售了。 “真的会发售吗？”“说是使用 UE4 制作，真的能还原《莎木》的味道吗？”“居然把发售预定日延期到2019年11月19日，怕不是还会再延期1次，一直推后到12月再发售”等等，粉丝怀着不安和期待翘首以盼。这一等就是3年半。终于，《莎木3》发售了，在历经了无数坎坷后。 原以为不可能推出的游戏竟然真的发售了。这或许是只有“实现梦想之人”铃木裕才能发挥的本领。 来之不易的《莎木3》 ……急急忙忙回顾了一遍从《莎木 一章 横须贺》到《莎木3》发售的经过。接下来总算要开始聊一聊这款游戏做得如何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都可以看成是序文）。 在开始玩《莎木3》之前，我对本作唯一的不安是“这真的是《莎木》吗？”。毕竟《莎木》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也就是“《莎木》的味道”。而孕育出《莎木》味道的是框架庞大的故事情节、可以随时在扭蛋机和街机厅片刻小憩的自由度、日本武道和中国武术的精髓、主人公芭月凉的个人魅力等各种要素。 《莎木》粉丝已经对《莎木》的味道如饥似渴了。 不幸的是，这些只能在《莎木》中才能体验到的。 要玩《莎木》的新作了。等到游戏光盘到手的那天，阔别18年之久的游戏体验让我心脏跳动剧烈，双手颤抖不止。于是我在游玩之前莫名其妙地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红豆包和咖啡。饱餐一顿过后，才让心情平静下来。 难道不是因为18年的时间才让我的期待过于膨胀了吗……在预算规模和开发环境都和当时不同的情况下，即使不能原汁原味地还原《莎木》，不也是事出无奈吗……能正式发售这件事本身难道不算是壮举吗…… 明明谁都听不见，我却一边在心里唠叨着这些借口，一边打开了 PS4 的电源。展现在眼前的是白鹿村美丽的风景。 心中的不安立即烟消云散。没错，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莎木》续作。芭月凉的声音、五官特点鲜明的路人角色、偶尔超现实主义的对话、扭蛋机（转转扭蛋）、让人忘记主线剧情的“钓鱼”和战斗要素，新要素也好，旧要素也罢，总之这就是不折不扣的《莎木》最新作。 令人吃惊的是，故事是接着《莎木2》结局的第二天开始的。现实中过了18年，游戏中却还接着昨天继续。而且游玩的感觉与前作一样，并无改变。 “如同时空穿梭一样……”这么写，虽然表达可能过于诗情画意，但实际体验确实近似这种感觉。 紧接前作的剧情，我仿佛也回到了当时的年华，接着玩下去。 我心中的那个高中生的我，正在欢欣鼓舞。18年间“想接着玩却求而不得”的欲求不满得到了缓解。如果高中生的我看着正在游玩《莎木3》的我，我想他一定会说“再玩《莎木2》的续作啊！也太爽了吧，羡慕死我了!!”。嘿嘿嘿，爽吧。 能给我这种感觉的游戏还是非常少有的，对我而言更是一种价值连城的体验，单就这一点我就感到满足了（不过这只是我脱离了客观评价的视角）。 光是可以玩到《莎木》续作这一点，我就可以给《莎木3》100分满分。 当然在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任何不满。比如街道布局可以再宽广、再复杂一些，而且如果说战斗没有投技也没关系的话，那一定是在说谎。故事情节也有一些地方唐突而不自然，角色塑造方面应该也还有再深挖一下的余地。 然而即使存在以上种种问题，在经历了上述提到的煎熬，能在2019年玩到原汁原味继承《莎木》味道的最新作，还有什么怨言呢？毫无怨言。我带着能玩上《莎木》的幸福感，仔仔细细地继续着游玩。 幸福的白鹿村 白鹿村最棒了。 整个村子都悠闲自得。 故事情节提到了莎花的父亲下落不明，村子里也因为来了一帮小混混而在桥头设置了门卫，村子中弥漫着森严的气氛。不过到了晚上，门卫也会喝了酒回家睡下，站岗中途去照看耕牛，骨子里还是透出一丝安闲，轻松愉快的氛围。 村民就像真实的乡下人一样抱有强烈的警戒心，初次见面之时，会直接把主人公叫做“可疑之人……”，但当主人公和同村村民莎花一起去问话时，对话就变得顺畅多了。看到这种细节，让常常我忍俊不禁。 各种动物的存在也是一大优点。不过转念一想，《莎木》必然是一款有动物出场的游戏。在《莎木 一章 横须贺》中曾要帮助野猫，在《莎木2》中则可以捕捉并训练鸭子参加赛跑。鸭子赛跑中不仅有野鸭子出场，甚至还有强悍的企鹅。 在从小孩子那里接到的支线任务中，因为对芭月凉说了“为了给爷爷，无论如何都想集齐转转扭蛋”，我们身为男子汉的凉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结果却是“哎，没出来，还是没出来，就是不出来”。转瞬之间，芭月凉就变得身无分文。 随着剧情的发展，芭月凉将从某位师傅那里学会八极拳的奥义“铁山靠”。 没错，铁山靠。 玩过《VR战士》的玩家应该都非常清楚这个招式。结城晶的招式，“←→→P＋K”。虽然很难打中对手，但是一旦打中就能给予